中伦石凯思：误入红圈律所 | 青年律师汇
临近七夕，栏目做到第十五期，意味着律师汇微信群里的成员有了十五个人。从春分到立秋，从陌生到熟悉。
时间可以很快，但隽永的东西得以沉淀和累积。比如感情，包括爱情。
爱一个人，不是意味着再也没有问题，
而是意味着，有了勇气去面对一切。
是最近读到很美好的一句话，送给栏目的读者。愿大家七夕有情有酒，有诗有肉。
今天的分享嘉宾是来自中伦所的石凯思律师，文风流畅，藏不住潇洒与真性情。
喜欢内敛沉静的女孩，但对个性鲜明，幽默宽广的女生难以抗拒，大概因为在她们身边能做更真实快乐的自己。
石律师就是这样一位充满个性魅力、善良带光的女律师。
青年律师汇负责人 青青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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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误会
2013年的冬天，在被论文逼疯之前，我从澳门逃了回来，跟所有的毕业生一样浑浑噩噩、不知所措。幸运的是中伦合伙人 梅顺健 律师接纳了我，在此后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一边适应学生到律师的角色转变，一边继续写论文。曾经一度觉得我可能一辈子也毕不了业了（读过澳大法学院的人都懂），导致梅律师现在还总说被我骗了。“本想招个男生、研究生，没想到招了个本科的女生”。
而我对中伦、非诉讼律师的理解也一样存在偏差。我们那时候似乎还没有所谓“红圈所”的说法，整天讨论的无非是进“大所”还是“小所”的问题，做“诉讼”还是“非诉”的问题。现在看来，对我来说，纠结这些问题就像纠结要上北大还是清华一样可笑。那时我对这种“大所”律师的工作只有浅薄的想象：应该是做IPO吧（那个时候ipo好像是我对高端业务的全部想象）？应该每天加班到深夜吧？应该要每天讲英文吧？
几乎是在中伦开始实习的同时，我拿到两家银行和一家房地产公司的offer。迷茫无措的情况下，给当时我的指导律师、大师姐赵梦蕾律师发短信，咨询她的意见。她给予了我特别真诚和中肯的意见，也使我最终坚持做律师到今天。
她说，银行的工作对女孩子来说比较稳定，但律师更加具有挑战性，具有更多的发展空间。
我流着眼泪回复她，“我想要做律师。”
2
质疑
可是，我真的适合做律师吗？我真的能做一个好律师吗？
四年前，问我这个问题，我可能信心满满地说，能。那时刚走出校园的我，一身无处释放的鸡血，做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不怕失败不怕犯错，被骂了也满不在乎。急不可耐地想要做事，迫不及待地要发表浅薄的观点。
记得特别清楚，那时候梅律师总对我说，你首先要把事实弄清楚，再发表观点，没有弄清楚事实，你没权利发表观点。管他的。有时要我研究一个问题，也不敢问太多，更没想过问问客户这个问题的来龙去脉是什么，彻夜研究法条和学者的文章，写一篇长篇大论的分析意见（带错别字的那种），就给合伙人发过去。最终因为太冗长跟错别字太多，看都没看就被退回来了。尽管如此，也从没怀疑过自己，因为，拜托，姐可是中伦的律师！
三年前我开始不断怀疑自己。我真的适合做律师吗？那时候我开始真正接触业务，接触客户。记得那年我们做一个执行的案件，为了调查被执行人名下的商铺，除了到房管局查询被执行人名下的房产情况外，我围着和平大道及建设N路那几条马路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家商铺一家商铺的拍照，悄悄记录商家的名称，位置，再用一个平面图画出详尽的商铺信息。通过明察暗访，一家一家确认其租赁合同的签署及租金缴纳的情况。那个过程非常的难受，各种沟通不畅、路途奔波都不算什么，关键是我非常地怀疑，这是律师的工作吗？这是我想要的工作吗？
当我写完合同，预留了空白的合同主体信息的时候，合伙人问我，“你这留着让谁填？”我想，这都要律师做吗？当我发完了邮件，合伙人问我，“你不打电话跟客户确认他是否收到邮件了？”我想，有这必要吗？当我的文件因为格式、错别字、标点符号的问题被痛批，我想，这重要吗？
全然不是想象中的高大上工作，也全然不是因为自己的观点、意见有重大的错误而被责怪，全是这些细枝末节的错误！这些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直到我发现，这些我满不在乎的错误，让我效率低下，让我止步不前，更可怕的，让我无法取得合伙人的信任和客户的尊重，我才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问题出在哪里？一开始我将这归责于自己的性格：“我是个粗线条的人，我的人生理想就是做个甜白傻，好吧我根本不适合做律师。”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当然是一闪而过。后来我又认为是中伦的培养机制有问题：“低年级律师独立性太差，对高年级律师的依赖太多……”算了编不下去了，照我这么说，所有公司制的律所都应该倒闭。
来吧让我们keep it real，直面惨淡的现实，那就是所有一切低级错误的产生都是责任心缺乏的直观表现。当我懵懵懂懂地从校园走出来，我不知道身为一名律师，我所提供的意见，所发表的观点，所出具的文件能给、会给我的受众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也不知道自己将会承担怎么样的责任。合伙人对我的批评和指正成为我的保护伞，让弱小无能的我免于直接曝露在客户审视的目光面前，而伴随着我的成长，我必须得承担起责任，担当起重任，我必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所以，我必须改变。
巧合的是，昨天看到中伦今年新律师培训现场发回的一张照片，是张学兵律师亲自授课的一张ppt，题目是《常见的缺乏责任心的表现》，一共六条：
不及时的回复与通报；
错别字；
档案管理及资料保存的凌乱；
重要文件的丢失；
会晤时间的忘记；
咨询意见的简单。
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居然与张律师不谋而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我一边讶异如此大佬级的律师居然仍然关注着这些低年级律师常犯的低级错误；一边又庆幸自己及早发现了自己的问题，没在错误的路上走远。同时，又特别感激梅律师所给予我的充分的宽容和成长空间。
3
责任
从第三年开始，伴随着我年级的增高及团队的变化，我经历了一个拔苗助长般的成长。由于团队人手的缺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顶了上去。在那段艰难的时光里，我觉得我有责任扛起团队的重担。
有那么大半年的时间，我几乎承担了团队所有常年客户的维护工作，两周的时间里出具过大大小小七份法律意见书和尽调报告，一天之内在开发区、青山区、江岸区、江汉区等多个地点闪现，手机因为不停接电话一直是烫的，四点睡六点起八点钟可能又精神抖擞地开会去了，两个会议中间还抽空去参加了客户主办的电影节颁奖典礼（主要是为了看明星）。准备法律服务建议书的技能不断升级，甚至让客户看了之后连连说从没见过律师这样准备案子的，当即决定委托我们。当然还有各种所内的事务，中伦的各种立案、盖章、开票、结案真的超正（fan）规（suo）啊！
内心戏超多的我在这个阶段不断磨练演技。打电话前在心里打腹稿，思考是叫人“x总”、“x主任”还是“xx长”；开车去开会的路上，就自言自语地练习自己的发言内容，尽调访谈前准备问题的时候，会想着提问前先聊些什么不相干的东西，让尽调对象放松警惕（天哪可千万别让潜在的尽调对象看到）。其实练习最多的，还是如何用平静、坚定的语气，让着急上火的客户安定下来，别着急，把情况说清楚、问题说清楚，咱们一个一个来解决，都没有问题的。
就是在这几年间，我的拖延症几乎痊愈了，几乎也不会再犯任何低级的错误。更重要的是，我在这各种忙忙碌碌中，逐渐建立起对自己的自信。
经常开会的时候，满满一屋子成功男士中间，就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生。他们很有可能会无视你、漠视你甚至蔑视你。你要做的就是用你精湛的专业技能和不卑不亢的态度赢得所有人的尊重。记得有一次，一个大的集团公司召集了几位专家一起来探讨一个问题，只有我一个年轻的女生。不知道为什么，专家们的发言连我都觉得有点含糊其辞，轮到我的时候，那个集团公司的领导大概以为我是被临时派来打酱油的，笑着对我说，“刚刚我们探讨的问题不知道石律师听清楚了没有，有米有意见要发表呀？”我就分条缕析地把自己研究的结果说了，那个会剩下的时间，领导就直接按照我的思路和观点让大家一起讨论了。
诚然，我有明显的弱点，我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我坦诚，友好，乐于倾听，并且总是试着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除了律师的身份，我还是一个超级nice的人。
我们做律师的，一定要接地气，否则给出的意见总是会浮于表面。有很多时候，客户的观点和要求，会和法律规定不一样。要是在以前，我肯定特别烦恼，怎么总是提这种奇怪的要求呢？而现在，我会尝试去了解，客户提出这些要求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往往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如何让客户说出“他的故事”呢？首先，当然是建立在丰富的执业经验基础上，你可以告诉他，这个问题原来我们遇到过，主要是为了实现什么什么目的，最后我们是如何如何解决的。这样的话，客户会觉得你是懂行的，懂他的，你是专业的。其次，你的态度应该是不卑不亢，泰然自若的。你的淡定，会让客户觉得“暖暖的，很安心”。
我也有过一段时间的逃避情绪，讨厌繁杂的工作，不愿意承担责任。不过现在，做甜白傻的梦已经碎了（特别是白），我也很享受被人信任、被人依赖、被赞专业的感觉。现在，再问我这个问题，我适合做律师吗？我能做一个好律师吗？我说不上来，反正这么多年已经坚持下来了，我再继续努力吧！
4
挑战
好像每年都会有新的挑战。
今年我们团队来了很多新成员，有顶尖高校毕业的学生，还有其他所转来的优秀律师。所以合伙人又给我安排了新的任务：带领团队尽快熟悉中伦、熟悉团队。单兵作战和团队协作会有很大的不同，我作为团队里面在中伦待的时间最久的律师，能帮助他们在最快时间适应中伦和我们团队的工作吗？
多年来，我们在房地产法律服务方面许多业务已经常规化了，还会有新的突破吗？我该如何选择自己的业务方向？
我们的客户，不管是国内优秀的房地产企业，还是本土的开发商，不管是大型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中的代表，都在追求创新，都在探索新的发展，我们如何跟上他们的步伐，在他们成功的路上助一臂之力？
在中伦就是永远被逼着前进。面对挑战，会有忐忑，也会有迷茫。但不管怎么说，有挑战就是希望。
5
结语
最后，我想对我的妈妈说，虽然我没有你常说的检察官、法官那么神气，穿制服戴大盖帽坐上岗子，不过我在全国最好的律所之一，靠自己的专业做着体面的工作，有一份不错的收入，应该也可以让您感到小小的骄傲吧（害羞脸）。
文末彩蛋之：石律师生活照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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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科张莹：律途为心
文 | 石凯思
责编 | 青青若